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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工作

成长中的思考-红棉瑞雪

作者: 公共卫生系   发布时间:2017-09-20 06:04  阅读人数:

 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埋怨当初高考填志愿报医科完全是家里人一厢情愿。特别是毕业之后,真正进入临床面对无数各式各样的病人和问题,才知道这个工作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的。随后而来运动般的纠风、不见成效的改革、日趋恶化的医患关系,让我越来越感觉心烦、郁闷,很想转行,很想不干了!但是每次静下心来好好思考,我知道我热爱这个职业,没有比这个职业更适合我的了。
现在终于可以从一线走下来,重新拥有学习的机会,用不同的眼界和心态,安静的观察和反思。对于医生这个行业,在这里,我不提国家制度,不提医疗体系,不提社会民生,不提全民素质,不故作姿态,也不孤芳自赏,只希望道出自己心中的一种标准和境界,写出我成长中的思考。
                       医“病”
撇开解剖课,与病人打交道是从见习开始。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想学,什么都想看,有很多的热情,也有很远大的理想。穿上白袍,挂上听诊器,一脸的稚气,还真是“穿上龙袍不像太子”的感觉。进入学士实习、研究生实习、低年制住院医生,慢慢的累积到一些经验,但是自己还只是会看病的小医生。
无论多么敏锐的临床嗅觉,多么周密的临床思维,多么全面的鉴别诊断,我关注的还是疾病本身。我想大家都经历过,日夜锚在科室,想比别人多见一个病例,多收治一个病人,等待病人犹如等待初恋情人一般的焦急和期盼;我想谁也不会否认,在我们得知医院里收治了少见病,甚至罕见病例的时候,心里有的是雀跃,有的是兴奋,第一反应不是担心病人的治疗和预后,而是千方百计找机会去看病人、问病史、翻实验室结果、听查房、找文献,庆幸自己有这么好的机会将别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的病理清头绪。
经过这段时间的培训,“病”看得七七八八了,很难再有那么多的“病”可以满足我们的好奇了,很多人都开始定专科了,激情从疾病本身转移到了疾病治疗。”
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疾病治疗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更新、发展,药物治疗、微创治疗、生物治疗、行为治疗、基因治疗……在这么广阔的天空下,我们可以不再低下的写病历、写病程、重复没有技术含量的打针、抽血、换药等基本操作,我们可以做内镜、做微创,让病人受最小的创伤得到最好的疗效;我们可以开展最新的治疗,外出进行学术交流;我们可以使用最新的装置设备,在病人面前眉飞舌舞的展示实力。
这个阶段的成就感来源于器械的等级和对病人身体的征服。还不能忘记自己在胃镜室洗两个月镜子后第一次单独成功完成第一例胃镜的喜悦。肠镜、小肠镜、超声胃镜、腹腔镜、息肉套扎、氩气刀、电刀等等等等,非常急切的想学习、想出师、想在病人身上操刀。
直到有一天,在一次学术会议的休息间歇,一个教授向另一个教授抱怨整天泡在内镜室的苦累,“天天都是早上去抱着镜子做到下班,根本没有休息,连病人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反正就越做越像技工了”。
对疾病的好奇淡去了,对先进仪器的新鲜感逝去了,由征服身体疾患而来的刺激逐渐减少,我们到底还能做什么呢?
                          医“心”
几乎在每一本跟医疗健康相关的书的总论中都会提到“生物一心理一社会医学模式”,但是这是怎样一个枯燥空洞的名词。
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学习和实习时所在的大城市,回到家乡,继续这个乏味的行当。在基层医院里,医疗强度之大、工作任务之繁琐是我之前根本无法想象的。但是因为不用轮科,自己收治了很多慢性疾病的患者,同时也接触到大量最底层的劳动人民,他们让我看到人生的杯具和洗具,他们用生命和血泪跟我分享人生的故事,他们是父母,是兄弟,是儿女,是同事,有时还是陌生人,他们富有或者贫穷,他们儿孙满膝或者鳏寡孤独,他们年长或者年幼,他们豁达或者固执,他们开朗或者悲观,他们信任或者怀疑,他们友好或者仇视……每一个病人都是一本读不完的书,值得我们爱惜、去尊重。
我们需要聆听,知道他们背后的故事。面对病人的时候,我们应该知道,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种社会关系,这种关系可能只涉及一个人,也可能涉及很多人。医生的职责除了医治病人之外还必须尽可能的维系这种关系的完整,除了缓解躯体的苦痛,还需要让他们的心觉得舒服。
以前只是自己心里有这些模糊的概念,现在才知道国外在这方面的研究已经非常成熟,理论和实验均证明增加医患沟通、共同医疗策划、完整医疗档案、长期固定医生等措施可以在很多方面令病人收益。”
病人叫的一声医生,并不代表我们就真正达到这个层次。我们的医治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非传染性疾病成为全球问题,预防的地位越来越高,我们真正艰巨的任务是改变人们的错误观念,重塑心理健康,重建生活习惯,重获新生!
这里不得不提到的是灵性教育,特别是对于中国人,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像被阉割一样缺乏正确的认识。其实,有神论、无神论应该是一种自由的选择,我们在无形被逼接受无神论的同时,我们失去了太多……。
曾经有人很惋惜我离开以前的岗位,离乡别井的重头开始;有人也恨铁不成钢的责备我放弃原有的专业,改学公共卫生--家庭医学;更有人不理解我一把年纪还不甘享受安逸稳定舒适的生活,继续劳碌艰辛的生活。
但是,我觉得在这个行业,学多少都不够,而且我们需要的不是单方面的知识,医学、哲学、社会学、心理学、宗教、政治、艺术都是我们必须知晓的。
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词语叫“人文医学”,当我们真正将患者当成一个完整的“人”来看待的时候,我们才正式从这条路上启程……。
 
红棉瑞雪 本硕毕业于中山大学临床医学专业,毕业后从事临床,09年于香港中文大学攻读澳门新葡平台网址8883 家庭医学博士学位,现在香港某公立医院从事家庭医生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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